Site icon About 24/7

《西方極樂園》的道德難題:機器人能否享有與人類同等的權利?

1973 年,Michael Crichton 執導的《西方極樂園》一炮走紅,著名的光頭影帝 Yul Brynner 扮演的機器人殺手是許多 80 後的童年陰影。

2016 年,同名 HBO 科幻新劇《西方極樂園》於近日播出,故事發生在一個名為「西方極樂園」的機器人遊樂園。第一集剛開始 10 分鐘,就上演了一場衝突激烈的性侵戲碼──Ed Harris 扮演的黑衣人把 Evan Rachel Wood 扮演的 Dolores 強行拉進了一間空屋子。如下圖所見,穿著端莊藍色長裙的 Dolores 哭得花容失色。

「無所謂啊,她只是一個機器人。」有的觀眾一定會默默地這麼想。

要知道,《西方極樂園》中的任何一個角色都沒有義務去遵守某種道德準則,而劇中樂園的最大賣點就是,恢復最原始的衝動。Crichton 的想法非常悲觀,社會的分崩離析會帶來各種形式的犯罪,當然也包括性犯罪。《西方極樂園》中的主角──機器人確實是被性侵了。從表面上看,機器人似乎是受傷最深的那個,然而有研究顯示,被《西方極樂園》中野蠻的性別文化坑的可能是人類自己。

「我不擔心機器人,我擔心的是我們人類自身的行為。」MIT Media Lab 的人機交互專家 Kate Darling 說。她認為,劇中毫無限制的性侵,如果融入到實驗中會非常有趣。但這並不能解釋遊客在離開樂園後發生的一切。

Kate 推測劇情可能有兩個走向:要不就是性愛機器人會繼續成為人們衝動的發洩物,要不就是機器人與人類之間的關係會發展得類似嫖客和妓女。兩個結果都令人煩惱,但第二個似乎更讓人無措。

加州理工大學道德和新興科學小組的 Patrick Lin 博士表示,他害怕性愛機器人會讓我們變得更不像人。「我怕人們更加趨於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在他人身上,而不是主動尋求認可。」他在一封郵件中說。《西方極樂園》中出現的場景絕對是災難性的毀滅──就像我們在各種災難片和電玩中看到的那樣,而性愛機器人的逼真和對人類內心產生的強烈作用,或許會讓虛擬和現實世界的界線變得更加模糊。

性愛機器人(這裡說的是那些夠成熟、夠像人的那些)早就有了,時間長到讓我們可以分辨它們是否會對我們的性體驗造成影響。而在 Darling 的研究中,她想看看人類對機器人施加的暴力是否會影響機器人。2014年,Darling 在一項實驗中,指導參與者和一組體型只有貓咪那麼大的恐龍機器人 Pleos 玩耍,這些機器人非常可愛,水靈靈的眼睛惹人憐惜。玩了一陣子後,研究人員就把這些機器人捆起來,暴打一頓,然後殺了它們。這些實驗參與者們(尤其是道德意識非常強的那一波),都反饋說這個實驗過程令人不安。Darling 認為人類確實會被仿生機器人迷惑,誤以為它們其實是生命個體。在接下來的實驗中,恐龍機器人被換成了類人的社交機器人 Hexbug Nanos。類似的,實驗參與者們也動了惻隱之心。

但是在《西方極樂園》中,人間沒真情、人間沒真愛。在一場槍戰中,一對情侶合夥殺了一個黑黝黝的帥氣機器人,然後對著屍體拍照。對此,Crichton 認為人類簡直是十惡不赦。

「問題是,如果機器人不能對人類的所作所為表示同意或是反對的話,我們該如何避免這樣的現象呢?」Darling 問。難道我們要設定機器人,讓它可以說不嗎?這就取決於我們希望從機器人那裡得到什麼了:性愛機器人是滿足慾望的工具。但是,只要我們想要它們成為教育工具,它們就可以成為教育工具。

有些倫理學家認為機器人一定要能說不,「這一點太重要了。要知道,當一個機器人能拒絕執行人類要求完成的任務時,它的性能就更高階了。其實這一切已經成真了:當道路的左面出現驚險情況時,自動駕駛汽車就會開到右邊去;護理機器人會給那些拒絕服藥的病患提供強制性的藥物治療手段。而能對人類的想法持有同意或是反對意見的性愛機器人會阻止我們做些卑劣的事情,這和那些醫療 App 會在我們宅在家裡、感覺身體被掏空時,建議我們加強鍛煉那樣。」

但若我們和《西方極樂園》中的人物有些類似的話,我們希望性愛機器人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發揮一定教育作用。但是,我們並不清楚性愛機器人到底能有多大的作用。

加州理工大學的心理學院的博士講師 Keith Abney 把目前的這種境況,和機器人學家 Ron Arkin 提出的「為戀童癖患者打造專門的兒童性愛機器人,這樣幼童就不會受到傷害」的建議進行了對比。「我並不認為這是個好點子,並不完全因為我很擔心機器人本身,我還擔心人類在這個過程中扮演的角色會對他們自身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最後,Darling 簡單總結:「這不是科幻電影中的問題,而是我們現在就面臨的問題。」

(本文由 雷鋒網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shutterstock)

Exit mobile version